2015年时政热点:资金互助社西岗镇的非典型金融“自救”
农户只在乎谁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与正规金融机构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西岗镇半阁村和高庙北村等村庄,资金互助合作社和“会”的资金借贷流程简便,能与求钱若渴的村民一拍即合。宋永池说:“在资金互助合作社,从申请到拿到现金,一天时间全部搞定。”
半阁村党支部书记魏森贤说,资金互助合作社实行收支两条线,资金由西岗镇经管站一名会计人员代管,仅向经合作社审批同意的村民开具支票,合作社约定会员贷款最多不超过入股资金的5倍,并分三个月至半年、半年至一年两档,确定8厘和1分的利息。
社员之间知根知底是这家资金互助合作社顺利筹集股金和快速放款的重要基础。成立至今,合作社已发放借款248.44万元,并为入股村民进行了一次分红。
高庙北村和高庙东村的“会”同样依靠个人信誉,同样筹款简便。在高庙北村会计满忠海的记忆中,根据“起会”目的不同,当地曾有专为老年人殡葬筹钱的老年会、用于嫁娶的青年会、盖屋修房的屋会等。如今,随着借贷用途的多样化,“起会”不再细分。借贷资金不仅用于购买生产资料,也用于购买汽车、开饭店、批发商品等。“有的人交不起计划生育罚款,也能起个会。”高庙北村村民单兆海说。
截至目前,高庙北村三槐堂酒楼老板王先坤已参加了20多个会,其中两个是他当会头。第一次“起会”筹集了6000元,开起了饭店,第二次“起会”,筹集了3.2万元。“第一次‘起会’借的钱已经还上了,第二次的会要持续11年,还起来很轻松。”王先坤说。
村民们说,过去农村经济不活跃,村里的“会”也很少,几个村加起来有十来个。最近十几年,农村经济越来越活跃,农户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可从银行贷款难,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会”上,“会”也就越来越多了。
殷召胜说,这种民间的“会”还为村民提供了一种理财方式。目前参加了19个“会”的单兆海除了为自己筹钱外,还通过参会挣利息。据他介绍,每年他的家庭收入在14万元左右,一年参会支出在七八万元,利息收入有1万多元。“钱有富余时就去投标,等结会的时候不仅本钱收回来了,还挣了一笔利息,很划算。”
正规金融机构信誉较好,但无奈过于“阳春白雪”,对普通农户来讲可望而不可即;民间互助会这种非正规的金融形式虽然“下里巴人”,却很好地适应了农户需求。对村民来说,金融形式的正规不正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风险隐现,民间资金互助能走多远
西岗镇所在的枣庄市2011年被列为国家农村改革试验区,在试验区框架下,当地探索了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贷款的金融模式。具体做法是,政府引导农户以土地承包经营权入股成立土地股份合作社,由县级政府颁发《农村土地使用产权证》,经过评估等一系列程序后,合作社以土地使用权向金融机构抵押贷款。
西岗镇在这方面也进行了尝试。据镇经管站统计,截至目前共有7家合作社成功贷了款,总计3680万元。但多名村民反映,土地经营权抵押贷款对合作社、家庭农场、种粮大户等规模经营主体来说是个好事,对普通农户则仍然是可望而不可即。有村民说:“没有个几百亩地,找银行也是白找。像我们这种只有几亩地的,人家怎么可能搭理你?”
正规金融缺乏,地下金融“互助会”逐渐活跃。熟人社会、道德约束等是这种民间互助行为的重要基础,随着参与范围扩展,人员的复杂化,违约风险也在增加。最近几年,当地发生了两起个别人员缴不起会金的事件,最后均由会头兜底平息了。虽然没有酿成大范围的“倒会”风波,但也引起了基层干部的担忧,仅靠会头的信誉和会员间的道德约束管控风险,显得越来越不牢靠。
具有明显地域特点和熟人特征的资金互助社也面临着一种尴尬:农忙时集中借款、农闲时资金闲置。魏森贤说,信诚资金互助社的社员都是半阁村村民,生产经营项目基本雷同,所以每到春秋两季,大家都来借款,资金就不够了;过了这两个时段,都不来借款,资金又闲置了。
2015年,西岗镇打算在信诚资金互助社的基础上,继续深化合作金融模式,拟以多家农民合作社为成员,开展信用合作尝试,希望通过不同经营类型的农民合作社之间的合作,破解这一尴尬。
但难题也随之而来:当地政府可能没有足够的人力、能力来对不断壮大的资金互助社进行扶持和监管。如果离开了政府这根“拐杖”,这种模式能否自立、能走多远,还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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